门一开，就见门外站着秦广升和一队十几个捕快，还有穿着医院病服和拖鞋的姜陆月，以及好奇出来看的邻居大妈。
单元楼前，女女女女已经围了不少人，议论纷纷，等着看热闹。
“他们不是我们两个带来的，只是碰巧在楼下遇到。”怕江洋误会，秦广升连忙解释。
虽然这么说，但是捕快们能让二人领头，显然这一群人来这儿的目的都是一样的。
点了点头，江洋淡然说：“老淡醒了吧？”
“醒了！”
姜秦二人回道。
“请你跟我们走一趟，协助调查一件案子。”带队的梁捕头声如洪钟，一脸威仪，让人很有压迫感。
江洋也很无奈，只得说：“好吧，不过等我拿点儿东西。”
梁捕头想要喝止，怕江洋负隅顽抗，让江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，同时也怕江洋想不开，却被姜陆月拦下了。
从江洋的眼中，姜陆月并没有看到什么绝望。不过想了想，她还是拽上秦广升跟了进去，站在卧房门口看着，免得发生意外。
不一会儿，江洋抱着个纸箱子，从卧房走出来。
一看这副架势，秦广升和姜陆月彼此看了一眼，目光里满是不可思议。他们都以为，江洋这是默认招供了，并且已经做好了蹲大狱的准备。
纸箱子里，肯定都是些日常用品和书籍之类的。
但见一个捕快要把江洋五花大绑，姜陆月还是出声阻止了，免得江洋待会儿出去难堪。
一时半会儿，无论是姜陆月还是秦广升，都还难以接受这件事。甚至于，他们还抱着一丝希望，觉得江洋有可能是替人背锅，要不然这会儿早该跑了。
被押上车，三个人一路沉默不言。
面对此情此景，姜秦二人内心顿生感慨，唏嘘不已。明明此前在医院，二人还对江洋心存感激，这会儿却已经走到了对立面。
不得不说，世事无常，诸事难料。
就像大街上，公园的躺椅上，你对面坐着的笑呵呵的人，这个人甚至还帮了你一把，却有可能双手沾满了鲜血。
押送车并没有开往六扇门，而是直奔东海医院。
要审江洋的人，自然是淡天高。
当时姜陆月和秦广升离开之后，怕两个人心软，淡天高叫来护士，让其拨通了电话，自己联系了六扇门。
到了医院，六扇门留下四个人看守，梁捕头跟淡天高打了个招呼，就领着其他人回去了。
“哈哈哈，幸亏我慧眼如炬，没有被蒙蔽，要不然就让你这个小兔崽子给跑了。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，就觉得你小子不老实。”
一看江洋被抓来，淡天高颇为得意。
“老淡！”有捕快在，姜陆月示意淡天高不要那么激动，同时也怕他笑出个好歹来。
“咳咳。”
轻咳两声，淡天高恢复了严肃神情，“还用我多费唇舌吗？你自己交待吧。”
叹了口气，江洋把纸箱子递给了姜陆月，什么也没说。
来的路上，他才弄明白，为什么淡天高会怀疑自己。等想通了，江洋非但不怪罪淡天高，反倒有些钦佩。
因为没有『蔚蓝计划』的话，淡天高的怀疑，是完全合乎情理的。
就连江洋自己，也没想到自己能成为嫌疑人。
从这一点来说，淡天高确实可以说是心细如发，非常称职。
姜陆月不明就里，看了眼淡天高，将纸箱子放在桌子上，然后打开翻看里面的东西，“咦！竟然真让你给找到物证了！”
一听这话，秦广升也急忙凑了过去。
两个人因为江洋找到了罪证，心里都很开心，以为这下江洋不但没事，还立了功。
哪成想，冷笑一声，早就料到这一点的淡天高说：“看不出来啊，你在他们里面还挺重要，竟然舍得把证据丢出来，也要保住你。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天悦幕后的老板，其实是你吧？”
“这个……”江洋欲言又止，最后选择沉默。因为他并没有想好，该怎么解释这件事，也没想到淡天高能想到这一层。
解释不解释，这辈子都完了。
一听这话，秦广升和姜陆月心里又凉了半截儿。
“没话说了吧？”
淡天高很是得意，冲姜陆月说：“把物证拿给我看看。”
把纸箱子里的瓶装石榴肼，还有“铁疙瘩”水热合成反应釜，都拿给淡天高看了一眼，最后姜陆月把几份文件，一张张翻给淡天高看。
文件里，有天悦关于大量水合肼、催化剂和反应釜的采购合同，有发票，还有与“漂流者”签订的保密协议，以及与桶装水公司签的合同。
当然，这份保密协议，是受大减国法律保护的，而非华夏。
在大减国，漂流者是个完全合法的组织，甚至很受支持。
一旁的秦广升看了眼江洋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合同上倒是没有江洋的签字，却有他们销售部经理曲丰和老板宋让的名字。
秦广升这才“知道”，曲丰开掉江洋，经过他，是给他看的。之所以这么做，是因为曲丰那边已经知道他秦广升，是前来调查的淡天高的表弟。
看来，云水间里有漂流者的细作。
“赶紧联系梁捕头，捉拿曲丰和宋让，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。”
看了文件的签字，淡天高吩咐姜陆月道。
“好。”
放下文件，姜陆月一脸惋惜地看了江洋一眼，出病房打电话去了。
等抓住曲丰和宋让，江洋不招也极有可能被供出来。
“怎么，还要顽抗到底吗？”淡天高脸色一沉。
“我已经从京城请了名大律师，有什么事，明天你们跟他说。”江洋说完，抱着头，似乎是追悔莫及。
“押下去！”
一件棘手的任务就这么解决了，还报了仇，淡天高心里甭提多痛快了。
虽然申请了协助，但是这件案子关系到整个东海市的安危，而且分级有误，属于特殊情况，可以申请功勋补偿。
算下来，功勋比单独完成一个S－级任务还要多。
江洋没有挣扎，就这么被捕快押上了车，赶往东海衙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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