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毅的报告, 放在最上面。许正阳拿起来快速浏览，翻到某一页的时候, 手停了一下。他微微抬眼看看石毅, 又偷眼瞟了一眼江月，再次低下头又看一遍, 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，怎么也压不下去。
为了试探虚实，蹲在学校门口装小流氓, 最后还挨了人女学生一个耳光。真厉害了, 就是为了任务，你就没想过你对象儿看到报告可能会有什么反应吗？
在江月看不到的角度，许正阳向石毅竖了竖大拇指, 真心的。
石毅立正站好, 眼观鼻鼻观心, 半点儿反应都没给, 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。
他心里非常清楚, 别看这位副连长这会儿一副没什么正形的模样, 看着比张嘉佳那混小子还不着调，其实大半是恶趣味, 想逗自己和江月的乐子。就冲他能给江月当副手、还敢开江月的玩笑就知道，自己要真是轻看了人，往后训练时指定要吃大亏。
这时, 门外忽然有人小声招呼：“连副。”
许正阳瞥了一眼, 站起身来往外走。走了一半, 又调转回来，古怪笑着把石毅那份报告搁在江月面前，才带着剩下的出去。
“现在是上午七点四十五，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你们再出发，接了人在老地方等我。”
江月吩咐完了，撂下电话，先淡淡地看了石毅一眼，不说话，拿起许正阳特意留给她的报告，慢条斯理地看着。一时间，帐篷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，就只剩下不时响起的“沙沙”的翻页声。
从头到尾看过一遍，她把报告放在桌上，面无表情：“过来。”
石毅大步流星走了过来，“啪”地立正：“请首长指示。”
隔着一张大半米宽的桌子相对而立，两人的气息几乎交织在一起。这么近的距离，江月微微仰头，才能看到石毅的脸。她盯着石毅的眼睛看了几秒钟，漫不经心地从桌后出来，绕着他看了一圈，才问道：“说说，怎么想的。”
“我想，首长向来高瞻远瞩明察秋毫，肯定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。“石毅转了个身，与江月面对面，嗓音里泄出一丝笑意。
“你给我摆什么迷魂阵呢！”江月话是在训斥，眼睛却弯了弯。
“我哪儿敢啊！看在我是为了任务委曲求全份儿上，首长好歹得相信我是一片真心实意。”石毅低下头，可怜巴巴地眨眼睛。
“还学会拿糖衣炮弹来贿赂人了！”江月不为所动。
“只有糖衣没有炮弹。”石毅双手扶着江月的肩，“这贿赂，首长到底要不要收？”
“你就不怕我把你军法从事？”江月一只手搭在石毅的手背上，压着声音威胁。
“首长，这谈恋爱的事儿，就用不着军法了吧？”石毅声音似乎有些惶恐，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。
“好玩儿吗？”江月终于也绷不住笑了，手指戳着石毅的肩膀问他。
石毅握住江月的手，轻啄了一下手背，低低地叹息一声：“我很想你。”
江月用力回握，笑得清浅而温柔。
军中自有规矩。碍于身份和环境，哪怕他们已经在上级面前过了明路，这样程度的亲密已经是极限，不可能越线一步。
并排坐下，江月想起报告上的细节，歪头看石毅的脸颊。石毅伸手摸了一下，有点儿不自在。江月看得轻笑一声，“活该！”
“我也这么觉得。”石毅点头，十分赞同。
笑过了，江月凑近一点儿，柔声问着伸出手：“疼吗？”
“女学生手轻……哎呦！”石毅话说一半，就被疼痛给打断了。
“我没问那个。”江月轻轻碰了碰他颧骨上的一片儿青紫，“我问这个呢，你不用说了。他们下手还挺重。”
说着，她拉开抽屉，从里面掏出一小瓶云南白药喷雾剂来，按着石毅的脖子让他低头。
药剂喷在脸上，首先感觉到丝丝清凉，莫名地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。这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淤青，江月眼中没什么情绪，动作却很轻柔。
石毅笑了：“我下手也挺重。那些民警成天在街面上转悠，打架斗殴的混混见多了，不重一点，根本瞒不过。”
“我都不知道，你还这么会演戏。”上完了药，江月把药瓶丢到石毅怀里，笑着打趣。
“这得是你的功劳。”说起来，石毅的话中有些哀怨，“你不记得，我第一次替你背黑锅的事了？”
江月脑中飞快地闪现出一连串的画面，趴在桌上笑得肩膀都开始发抖，嘴上还不饶人：“什么叫‘替我背黑锅’？我那是给你制造机会，让你在长辈面前换个好印象。”
石毅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，突然低头，飞快地亲了一下她的侧脸：“首长说的对。”
他记得，那是他们两个上初一的时候。江月向来低调，他虽然爱惹事，却也不屑把家世背景挂在嘴边儿上。刚换个学校没两天，学校里除了极少几个军区大院出来的旧相识，其他人互相都不怎么熟悉。然后，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主动来挑事，起因就是江月。
十二三岁，已经进入青春期，江月本来不俗的样貌越发显得清丽秀美，再加上气质出众，一入校，就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。他早看在眼里放在心上，也不让江月知道，暗自挡了不少龌龊，收拾了不少人。
学校里没空子可钻，就有人把手往校外伸。那几年社会治安风气不好，抢劫杀人的事情尚且屡有发生，满大街都是混混流氓。有天放学，有人故意找事绊住了石毅一帮人，江月就被堵在了校外一条相对僻静的街上。
等他回过味儿来，强行脱了身去找人，就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。
江月一手拧着一个混混的手腕，水果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她抬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，那人直接飞出去出几米远。其余七八个混混早已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，捂胳膊抱腿捧肚子，不住的呻吟。
就这，江月都没能平息解气，挨着个地走到每个人跟前狠劲儿再补两脚，眉眼间透出从未有过的狠戾。别说那帮混混，就连他，还有他带来的那些熟识江月的人，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，后脖颈直冒冷气，简直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。
此前，江月在他们这些大院子弟心里是什么形象？乖巧听话，温柔文静，漂亮柔弱，聪敏善良，是长辈嘴里“好孩子”的模范代表，是同龄人心中既羡慕嫉妒，又忍不住仰慕爱护的存在。
而现在……他们看到了什么？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感情苦手的作者卡到无话可说……
这章补昨天的，今天的更新在晚上
喜欢九零年代女军官请大家收藏：(www.81zww.net)九零年代女军官八一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