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打量秀女们，而秀女们也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停下脚步的毛彤彤。
“奴才见过毛侧福晋。”领头的太监认得毛彤彤，停下行了个礼。
毛彤彤并不认得这个公公，微微点了点头，算是受了这个礼，然后看着他领着一众秀女远去。
“看见没，这才真正是年轻呢！”毛彤彤笑着对青竹道。心里却想着，这幽深的皇宫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！
“主子可是担心了？”青竹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。
不得不承认，这些十来岁的少女是真年轻，姿色也都不错。八爷府上已经几年没有新人进府了，不知道这次选秀又会进多少人。虽说八爷对毛彤彤的宠爱一直未变，可每一次新人进府，还是会让人不免担心。
轻轻摇了摇头，毛彤彤并未说话，而是迈步向皇宫外走去。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的，担忧又有何用呢？
宫里的选秀如火如荼的进行着，八爷和毛彤彤却默契的未提及此事。仿佛这一场选秀只是为了已经当了皇帝的四爷。直到最后一轮的复选来临。
“爷，正院是否该重新修缮一下？”
这日晚膳后，两人在花园里散步，毛彤彤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。
八爷脚步微顿，继续向前走着，“有破损了么？”
“爷知道我的意思。”毛彤彤停下来脚步。
两人本是手牵着手的。毛彤彤这一停，八爷也不得不停了下来。他侧过身看向毛彤彤，就见她脸上的神色很认真，眼里的情绪却看不大清。
“彤彤可记得爷说过的话？”八爷微微笑道。
“嗯？”毛彤彤有些不明白。
自打郭络罗氏离世，正院就相当于荒废了。除了留下几个日常打扫的奴才在里面，再无旁人踏进过院门。
她脑子飞快的转着，却想不起八爷说过和正院相关的话！
“看来彤彤的记性不大好呢！”八爷还是笑。
“爷说过的话那么多，我哪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！”毛彤彤蹙眉道。
八爷挪了一步，站到了毛彤彤的正面前，看着她的眼睛，收了笑道：“彤彤可还记得，爷曾说过，在爷心里，你就是爷的妻！”
毛彤彤眼睛骤然睁大！她当然记得八爷曾说过这句话！当时听到时，她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。可此时提起这句话是何意？她只是个侧福晋，不可能被扶正的啊！
八爷见她这个样子，有些好笑，却又有些心酸，索性握住她的两只手，认真的道：“如果不能扶正，爷宁可这正妻之位空悬。所以那个院子如无破损就不必修缮！”
“爷！”毛彤彤突然就哽咽了，胸口满满涨涨的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！
正妻之位空悬！这能由得八爷自己么？良妃的期待、祖宗的规矩，难道八爷要为了她对抗么？可他说的如此笃定，显然是已经做好准备了！这些日子从不与她谈选秀之事，是因为已经做好准备不娶了么？
“我早与皇兄明说了。”八爷再次露出笑容，捏了捏毛彤彤的手，道：“咱们府里不会再有新人进府。”
“这，这怎么可能？”毛彤彤结巴道：“娘娘前些日子才叮嘱过……”话说一半，她突然闭了嘴，这才想起这事她一直瞒着八爷，这会却是说漏嘴了。
“额娘叮嘱什么？”八爷皱眉。
“也没什么。”毛彤彤勉强笑道。
八爷不问也大致能猜到，叹口气道：“额娘那我也说过了，只是她大约觉得等圣旨下了，我只能受着！”
毛彤彤没有为良妃辩解。从早几年开始，良妃就常不顾八爷的感受，自以为是的为八爷操心。
“早知额娘还从你这下手，我该早些和你说的。”八爷有些懊恼。
其实他一直未说，是因为四爷也一直未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。那日在养性殿虽然算是达成了共识，但四爷毕竟说的是尽量想法子。直到今儿早上，四爷才说让他放心。
他本以为四爷想了个多好的理由。谁知人家就是任性的说这一届秀女里没有合适的人选！弄得他哭笑不得，不知道四爷是不是故意吊他这么多天！所以他今晚本是准备找机会说的，却不料让毛彤彤抢了先。
只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，反正话已经说开了。
“爷，这样，这样真的不会影响你么？”毛彤彤有些不安的问了一句。
“影响什么？”八爷笑道：“我不愿娶继福晋，皇兄应该更喜欢才是。过两日等我封郡王的旨意一下，给我选继福晋就更要慎重。家世太低的配不上；家世太好的，人家不愿意，皇兄也会有考量。如今我提出不娶，反倒给他省事了。”
“皇上对爷忌惮？”毛彤彤从这话里听出不寻常来。
可如果忌惮，又为何要给八爷封王呢？
“当了皇帝，考量的自然不同。”八爷到是无所谓的样子，“他给我封王是需要我替他办事，且还我当日助他登基的情谊。他防着我，则是为了皇权更为稳固。这是很正常的。只要我安分守己，这份兄弟情就不会变质。”
毛彤彤轻轻松了口气。只要四爷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就好。
“可娘娘那？”毛彤彤提醒了一句。
八爷眼眸一暗，道：“她不敢违抗圣旨的。等以后我再慢慢和她说吧。”
毛彤彤点点头。让良妃接受不容易，八爷也只能靠圣旨。她就不费心思参与这母子之间了。搞不好良妃最后还会把这事记在她头上，认为是她挑唆的八爷。她要是掺和进去劝和，只会是火上浇油！
“再过两年，等皇兄推行的新政稳定下来，太子也历练的差不多，我就该退下来了。到时候也就没人关注我是不是娶继福晋了。”八爷又道。
“爷还年轻呢！”毛彤彤再次诧异。再过两年八爷也不过三十多岁，正是一个男人事业的黄金期，退下来养老是不是太可惜了些？
“年轻什么，十七他们也都大了，该让他们出力了！”八爷笑道。他到是没什么留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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