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壮对众人说：“伙计们，都散了吧！丽姐，回头我那床你就多费费心，我跟叶先生说几句话就回去！”
众人应了一声，也相继散去。叶小玄想邀请老壮上车，他摇摇头，指了指身上的脏污，表示太脏了，不上车了，叶小玄也就让其他人上车，他和影子、虎威、唐海陪着阿壮坐在路边的树荫下。
“有烟吗？”老壮对叶小玄问，叶小玄的钱包是影子装着的，掏出十块钱让唐海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盒回来，递给老壮。
叶小玄叹息了一声，看着阿壮说：“壮哥，你瘦了很多，如果不看背影，我在路上根本不敢认你！”
老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，猛吸一口烟，却又被呛的咳嗽起来，擦着眼睛说：“别说是你了，就算我自己都已经认不出自己了！”
叶小玄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，虽然是司机，但是他毕竟还属于警察队伍的编制，如今却变成一个碰瓷党，这中间的落差，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！
小影子也见过壮哥，见曾经一个壮实憨厚的男人，变成如今这种精瘦萎靡的模样，心中难受，红着眼睛对他说：“壮叔，婶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，你跟我们说说嘛！”
叶小玄也点点头，拍着壮哥的肩膀说：“除非你已经放弃嫂子了，否则就不应该把我往外推！壮哥，在你的眼里，咱们的交情可能算不上深，可是我对你的印象很好，也一直把你当朋友看的，如果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跟我见外，就有些矫情了，不像以前我认识的壮哥！”
老壮的眼圈也红了，叹息了一声说：“老弟，哥懂你的意思！婆娘那病到了晚期，砸多少钱都没用了，捱一天是一天！”
小影子哭泣着说：“可是你干这个，就是说明想治好婶婶，不让她走！”
老壮鼻翕抽动，抹了一把眼睛，点点头说：“对！几十年的夫妻了，我能见她受罪不管吗？干这个，弄了钱不用还，也不用欠那么多的人情，明白吗？”
唐虎威瓮声瓮气的说：“可是你对不起自己的良心！”
老壮怔住，嘴唇哆嗦着，想把烟嘴塞进嘴里，却哆嗦着半天没成功，终于把烟一丢，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脸，低声痛哭：“我是没得法子啊！八十万啊！我去哪里搞这么一大笔钱啊！砸锅卖铁，还收了这么多的募捐，还差一半，我不干这个干什么啊！”
叶小玄一把握住他的手说：“壮哥，你别这样！这不是我认识的老壮！把你卡号给我！”
老壮身体一颤，满脸泪水的看着叶小玄，然后使劲摇着头说：“不行！我不能要你的钱！”
叶小玄用力的握着他的手说：“壮哥，像个男人一样干脆点！我不会让你白用我的钱，嫂子一旦做了手术，身体健康了，你就来找我，给我开车！这些钱，算是我提前结算给你的薪水！”
老壮又不是傻瓜，怎么会听不出这是叶小玄捐助给他钱的借口？干瘪的胸膛一起一伏，满脸泪水的看着叶小玄，悲哀的说：“老弟，你知不知道，这些钱可能会大水漂？就算做了手术，控制病情的机会也不到百分之五十！”
叶小玄握着他的手说：“人活着，每天都在百分之五十里面度过！而我们要做的，就是把好的那一面的百分之五十，争取的越来越多！壮哥，卡号给我，嫂子还在上面等着呢！”
老壮挣开手，抹了一把眼泪，右膝一软，就想跪下去！叶小玄一把搀住他低喝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老壮一脸决然的说：“这一拜你不受，那你的钱我也一分不要！”
叶小玄一怔，旁边的唐海上前，对他摇摇头，叶小玄扶住老壮的手就松开了。老壮单膝跪下，低着头对叶小玄说：“老大！谢谢！”
叶小玄叹息一声，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，摇摇头说：“我本来不是想这样的！”
“可是我必须这样！”老壮坚决的说，“只有认了你这个老大，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！老壮一无所长，就是一辈子玩车，只要是方向盘的，你给我一辆，我就能开走！这点本事，下半辈子就随我一起跟了老大了！”
叶小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：“好！”
唐虎威也走过来，一巴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说：“兄弟！”老壮伸手跟他握在了一起，也对着他叫了一声：“兄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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